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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往西川的大道上。
林成刻意放慢的速度，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，就是等待嘉庸关的消息传来。
不出所料，得知林成的态度，让秦荡心存忌惮，干脆利落地选择了按兵不动，静待局势的微妙变化。
这样一来，大夏北方就很紧张，以至于让女帝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对付北夷上。
但李虎的举动，让林成也是头疼不已。
“这天杀的蠢材，居然在嘉庸关内五十里处扎营！”
“是啊，大人，他就不怕北夷蛮子攻破嘉庸关？直捣京师！”并非武将的清儿都看出了破绽。
“一头猪拉到京师，还是猪！”林成冷哼道，“永远改变不了它是一头猪的本质！”
眼下，林成也没心思去关心李虎的骚操作。
因为，他已经进入了西川境内。
没走多久，一个路口，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凄厉之景——一具尸体孤零零地悬挂在枯树之上，那树因遭雷劈而枯死，树干上还有烧灼的痕迹。
几只食腐的乌鸦盘旋而下，正贪婪地啄食着死者的面庞。
而地面附近，狼群的痕迹清晰可见。
已享用了那不幸者的小腿部分，膝盖之下，唯余白骨与破碎的衣物，以及一只被撕咬得不成样子的鞋子，半掩于尘土之中，显得格外凄凉。
“就这样放在官道之上？”清儿有些恐惧地问道。
林成调整呼吸，上前查看。
死尸的脸呈现可怕的灰绿色，嘴巴被撑开。有人将一块凹凸不平的白石塞进他齿间。一块石头，或者……
“是名牌！”林成反应了过来，“我大夏将士的名牌！”
毫无疑问，是西川土司的人干的好事！
带着沉重的心情，林成继续向前。
往前半里路，他们发现了第二具尸体。
食腐动物将他拖了下来，遗骸散落一地，上方有根破烂的绳圈挂在榆树枝杈上。
“收集他们的名牌！”林成下令道，“去到西川以后，替他们找到家人。”
再往后，每一百码都会遇到死尸。他们悬在各种树上：岑树、赤杨、山毛榉、白桦、落叶松、榆树、老柳树、庄严的栗树等等。
每个人的脖颈都被绳索紧紧束缚，随着微风轻轻摇曳，宛如林间不应有的风铃。
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，他们的口中皆被强行塞入了名牌，仿佛是对生者最后的嘲讽与宣告。
有的死人秃了顶，有的留胡子，有的年轻，有的老，有的矮，有的高，有的胖，有的瘦。看上去都一个样，肿胀的尸身，饱受腐蚀啮咬的脸庞。
“这是赤裸裸的挑衅，也是赤裸裸的威胁！”林成心想。
看到这些，林成联想到地球。
西川土司就是地球上的恐怖分子！
丧心病狂的恐怖组织！
“哼，这些该死的杂碎。”许褚愤愤道，“主公，当初您就应该先将他们剿灭！”
“现在也不迟！”林成眼神凶狠道。
再往前，树木逐渐稀疏，尸体却还那么多。
森林变成泥泞的平原，而绞架代替了树枝。
密密麻麻的乌鸦尖叫着从尸体上飞起，等他们过去，又重新落下。
“主公，这是什么情况？”许褚不解。
因为绞刑架上的尸体，看起来并不像大夏士兵。
林成骑马上前，观察起那些尸体。
“是西川土司的人！”他宣布。
“啊？他们这么残暴的吗？把自己人挂起来吓唬人？”许褚问道。
“不！”林成摇了摇头，“如果我没猜错，这些会是西川总督杨雄的杰作！”
“大人，你的意思是，杨雄用同样的方式，对付西川土司？”清儿疑惑道。“可这样的行为，跟这些恶徒又有什么区别？”
又走了一段路。
“主公，前面有辆车！”许褚指出。
林成看到了：那是一辆双轮木牛车，高高的侧板，一男一女正使劲拖曳绳索，顺着车辙往前方前进。
看模样像是西川本地的农民。
见到林成等人，对方便用十分警惕的眼神注视着他们，显然是担心林成会是西川土司的人。
但林成表明没有恶意之后，他们便立即提出希望能得到林成的庇护。
“这位大人，你们是陛下派来剿灭土司的？”他们在杂草遍地的田野间行进，到处是松软的烂泥潭和烧得焦黑的树木，老汉边走边问。
“没错！”林成告诉他。
“谢天谢地！”老汉道，“这些杂碎，坏事做尽。他们抢走了我的一切，包括我的妻子，我的女儿。
多亏了杨总督，他派兵攻打，这才救回了我女儿。
可我的妻子…”
“哦？”林成有些好奇的问道，“那西川如今的形势有好转吗？”
“现在稍稍好一点了！”老汉道，“杨总督，他是个严厉的人，但比之前的大人英勇得多。森林里仍然有小股土司匪徒，但比原先少得多了。
杨总督逮住了最坏的那些人，就会将他们砍头示众。”他扭头啐了一口。“你在路上没碰见那些匪徒吧？”
“没有！”
“呵呵，这多亏了杨总督啊！”老汉一脸崇拜地说道，“只要有他在，这些匪徒就不敢靠近西川城，只要杨大人在那里管辖，他们就不敢。”
听到这，林成对这位杨雄越来越好奇。
看起来，杨雄治理西川还算不错的样子！
只不过他的手段，有那么一点以暴制暴的感觉！
太阳半藏在浮云背后，当他们从焦黑的树丛里钻出来时，西川城就在面前。
城门已经重建，并得到加固，石墙上又有了来回走动的弓手。
大夏的旗帜在城门楼上高高飘扬。
城门口，林成遇到了十几个手持长矛的卫兵。
看到林成身后百余士兵，这些人的表情变得十分紧张。
“你说你是信国公林成林大人？”领头的卫兵一脸不可思议道。
“正是！”林成点头回应。
“这怎么可能呢？陛下派您来西川，却又只拨了一百将士？”
“准确地说，她让我独自前来！”林成告诉他。
卫兵队长听得是一脸懵逼。“那，林大人您可否独自进城，拜会我家大人？”他小心翼翼地说道，“毕竟西川土司作乱，不得不防啊！”
林成点了点头，“我可以让我的人留在城外。”他说，“但，我的护卫许褚以及我的…妻子，能否与我一同入城？”
听到林成称呼自己为妻子，清儿何其激动。
“这…”守卫队长迟疑了几秒，随后便答应下来。
走进西川城，林成看到街上到处行人，新建的房屋，空地有的种上蔬菜，秋日凉爽的空气中充斥着锯子和锤子的声响。
人们肩扛木材穿过街道，马车沿泥泞的小巷前进。
“这个杨雄，有点意思！”林成越来越欣赏这位杨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