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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2、在想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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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不紧不慢地追根问底,松散的语调像不在意,却又隐隐有质问的意思。
    温知禾怔忪得说不出话,她怎么可能想,又怎么敢?她得是多不自量力,才会想和他谈......这种事。
    空气莫名凝结成固体,令温知禾有些喘不上来气。
    她本能地打算说些贴心话糊弄过去,但还不待她张口回应,后方便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,说是有人想私下见一见贺徵朝,是位姓钟的小姐。
    剑拔弩张的氛围慢慢涣散,意识迁回时,温知禾听到贺徵朝很轻的回应。也不知是否为她的错觉,她抬头看他倾侧的面庞,似乎捕捉到一丝漠然的冷硬。
    温知禾很少见他外露愠色,但仅仅片刻间,贺徵朝颔首看向她的面色,又换上儒雅温和。
    “去车上等我。”
    他摸了下她的头,淡声嘱咐。
    温知禾大脑还一片混沌,很含糊地“嗯”了声。反应过来时,她已经稀里糊涂地上了车。
    夜晚的风不算凉,徐徐拂过,满是轻柔感。温知禾裹了件小毛毯,开着大半的窗,放空大脑般无神地看着晚间仍然金碧辉煌的剧院。
    眼观景物,心里满是人。不论出于何种缘故,温知禾都实在好奇,到底这位钟小姐是因为什么事要和贺徵朝私下谈话。
    但好像和她……………也没什么关系吧。
    温知禾抿抿唇,想低头玩会儿手机转移注意力,但用眼过度又实在酸涩不堪,干脆头抵枕靠,阖眼养神。
    在通往休息室前,贺徵朝已经预料到,会听见哪番话。
    礼宾在前方替他开了门,果不其然,钟嘉意见到他的第一行为,便是踩着高跟鞋踱到面前,高举攥紧的拳头,扬声不忿:“你明明答应我的,拍哪件都不拍那件珠宝!”
    即便出走大半年,她也仍然是个喜欢使小性子的女孩,归来不退任何锐气。
    贺徵朝半抬起手,以臂略略抵着她要落下的拳头,面容平静得淡漠,不言不语时,总有令人不自觉闭上嘴的冷感。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和刚打招呼时的如沐春风,分明是两副面孔。
    钟嘉意的焰火蔫儿了一截,很快又换楚楚可怜的模样,要去攀他的臂弯:“大哥,你不会有了大嫂就这样对我吧......”
    贺徵朝不着痕迹地侧身拍了下她的肩,目光掠过那张演技拙劣的脸蛋,唇角轻扯。演起来还不如温知禾,至少人的眼睛是真会泛红冒泪花。
    钟嘉意扑了个空,贺徵朝低眉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,嗓音沉静得像浸入毫无波澜的深海:“我怎么对你,为什么这样对你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    他漆黑的目光从头顶定格在腹腔,仅一瞬,钟嘉意便下意识提起包包,往那里一挡。
    贺徵朝没有过多探究,系紧袖口,侧身要离开,临走前睇凝着垂眉顺眼的女孩,只落下最后一句忠告:“这是你的人生,旁人没法为你做主,别想着能帮你,不论这事还是那件事,好自为之吧。”
    他走得干脆,听他逐渐不再的步伐声,钟嘉意以掌覆上腹腔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。
    但低迷的情绪仅维持片刻便消散,钟嘉意吸吸鼻子,拨去电话给经纪人,横眉恶狠狠:“发,就要发!那些通稿给我照常发,我今天的钱可不是白花的!”
    经纪人已经习惯她的风风火火,答允过后,又贴心地问了声:“......那你大哥那里。”
    提及“大哥”二字,钟嘉意少见地缄默了须臾。她咬着指甲在原地来回踱步,思来想去道:“我去借借看,反正是我大哥,要是借不到......”
    她闭眼破罐破摔,轻哼:“那直接做个假的,他们总不能出来对我打假。”
    贺徵朝从休息室出来不久,夏博易刚办完手续,迎面汇合之后,贺徵朝松了松领带,很淡地沉了下气:“盯着点儿她。”
    夏博易知道贺徵朝刚才是见了谁,但这个“她”字可指代的有俩人,他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。
    贺徵朝冷冷道:“贺宝嘉。”
    夏博易顿了顿,点头说好。
    来时他们坐的是一辆车,贺徵朝携夫人回家,那他只能坐另一辆车走。后门停车场的迈巴赫已经停留多时,司机李叔疲惫一天,坐在前排仍不敢放松,通过后视镜瞥见人,立马下车去开门。
    车厢的顶灯持续照暖,敞开之时,窝在侧方车椅的女孩明显被叨扰到,蹙着眉把头埋得更深。单薄的小毛毯将她裹得严实,两条交叠搭放的白皙小腿却无处遮掩,就这么明晃晃地映入眼帘。
    贺徵朝进了车厢,垂眼望她一直没舒展的眉头,手背轻轻拭过,本不打算吵醒她,但温知禾却眯起眼,以浓厚的鼻音小声嘀咕:“回来了......”
    稀松平常的一句话,入耳听进心里,隐约牵动着某处,莫名中带了些理所应当。他没去细究,也许是今夜的无风无月,让人不由松懈平和。
    贺徵朝没挪开手,指腹撇开她边的碎发,眸光凝瞩不转:“嗯,回来了。是等很久困了?”
    其实他只让她等了二十分钟,也许是今天竞拍得太投入,又有痛经发作的缘故,温知禾一上车就没忍住睡着。
    人一旦紧绷太久进入睡眠状态,难免会意识模糊,说话不太清晰,好比在上课时强撑的学生,笔记有在记,记的是鬼画符;老师的点名有听见,回的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话。
    温知禾就是这样,她知晓自己得乖乖回话,梦里有多清醒,现实就有多颠三倒四。
    她哼唧咕哝些含糊不清的话,饶是贺徵朝俯身去听,也听不出个所以然。
    深究她的梦呓,本是毫无意义又浪费时间,罕见的是,他却是愿意这么做。攥着她外露的发热的手,贺徵朝垂眼,低缓的声线悄然凿开梦境的屏障:“再说一遍,我没听清。”
    “听不清就听不清......又不是头回等......”温知禾闷声说,带了些嗔意。
    贺徵朝不恼,带些若有似无的笑腔,像不信:“等过我几回?”
    温知禾又开始?咕咕,他凑得更近,挡了光且攫取新鲜空气,几乎要贴面触及鼻尖。
    梦境深受现实外界的影响,温知禾以为自己在擤鼻涕,实则把头凑过去,埋到贺徵朝的领口里。她乖顺地找了个舒适的姿态窝靠着,眼底慢慢湿润,回得滞涩清晰:“好几回。”
    她的头颅抵在下颌,面颊紧贴肩胸,忽视座椅间的分界线,完全靠于他怀里,轻悄悄、又沉闷地堵着胸膛,抑制他的每一次心跳。
    贺徵朝低眉看她,只能瞥见乌黑的发,浓密颀长的睫毛。
    温知禾没少和他演戏。每一回每一幕,演的是哪出戏,索要的是什么,他心里都有底。唯独这回,他却不觉清明。
    他喉结滚动了下,耐心细问:“为什么等我?”
    隔了许久许久,怀中人才回应:“......想你了。”
    他还未有所反应,温知禾的头一滑,落在胸腔,两只臂膀隐隐有力地圈抱他,小心翼翼:“妈妈………………”
    纵使她说得再含糊不清,听二字的声调,贺徵朝也不难辨别。
    她果真说的是呓语,根本不识在和谁谈话,俨然把他当成妈了。
    贺徵朝略一沉气,明白来龙去脉,觉得这行为傻透了,冷不丁轻哂。
    他没把黏在身上的女孩推开,没必要,毕竟轻得跟羽毛似的;即便脱了衣服看着哪哪儿都有料,躺他怀里也就是个小不点儿。
    一个戏弄人而不自知的小不点儿。
    温知禾做梦梦到的确实是温荷,可这没道理的稀里糊涂的梦,总会格外割裂,一会儿眼前出现的是年轻时的温荷,一会儿就变成高高在上按着她头,似笑非笑的贺徵朝。
    梦里的情绪根本不受人管控,尤其当她忆起的是过去的事,人总会美化过往,不自觉地沉溺其中。而回回贺徵朝的出现,就宛如一把锐利的刀,撕裂过往。
    温荷没来给她开家长会,成了贺徵朝领她走出校门口,去批发商城买漂亮的新衣服;温荷挂断电话,成了贺徵朝推下工作,陪她去迪士尼玩;温荷忘记她生日,成了贺徵朝坐在烛光晚餐前,送了一套礼裙;
    本就稀里糊涂的梦,这下更乱七八糟了。
    车门被人拉开,窜进的夜风淌在小腿上,冷得温知禾打了个激灵,茫然睁开眼。
    视觉渐明,率先看见的便是逆着光的浓影轮廓,男人冷眉冷眼,和梦里模样一致,面色却不同。
    骤然醒来,温知禾砰砰直跳的心脏并未完全适应。
    “醒了?”
    贺徵朝淡声问。
    温知禾缓慢点头:“醒了。’
    贺徵朝本是打算将她打横抱起,亲自送到床上,即便她识人不清。这下看,似乎也用不着他这么善心了。
    也不尽然。
    他撑着门沿,垂眼又问:“真醒了?”
    温知禾稍微收拢了下腿,脑子惜,连带眨眼频率也慢了,温温吞吞:“………………当然醒了,不然我怎么跟你说话嘛。”
    后半段话仍然带鼻音,听着跟撒娇似的。
    贺徵朝不置可否,双眼微阖,仅扯唇哼了一息,俯身抬手。
    温
    知禾有所准备,以为是摸头,饶是没想到这学会落在脸颊旁,扯着她丰润的腮帮。
    ......还有点疼。
    偏光昏茫,打在他硬朗的面庞,多了几分疏冷,卷翘的语调也听不出情绪:“现在认清我是谁了?”
    他占据所有视野,温知禾目光焦距在他眼里不是,鼻梁也不是,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寒意。敏感如她,总觉得贺徵朝是生气了。
    可他生什么气......?温知禾不懂,刚睡醒的大脑一团浆糊,根本经不起思考。
    她本能地认为自己是该顺顺毛,所以主动攀上他那只捏脸的手,一点点的、慢慢的,不动声色扣入五指。
    人在思维转不过弯时,胆子总会徒然变大,温知禾与他十指相扣,扬起下巴匀了口热气,吐息如兰:“我还不至于.....”
    “认不出自己的老公吧。”
    说到后半段,她歪了下头,发丝扫过手背上的青色脉络,光束从他肩膀擦过,涌进她含雾的琥珀色眼眸,有几分难以探究的真切。
    贺徵朝同样凝着她,那双眼的乌睫每一根清晰可见,瞳孔也分明,倘若多看片刻,难免会着了道。
    但他不信这邪。
    贺徵朝嗯了声,慢慢从她指间抽离,一并敛去清淡的木质调气息:“下车自己走。”
    温知禾也没打算让他抱,团吧团吧怀里的毛毯,本打算去到车上,但考虑到夜里风凉,权衡之下还是披到自己身上。
    高跟鞋噔噔踩在石板路上,每一下都令温知禾清醒许多,连带刚才做过的梦,细碎的片段式的,一并涌入脑海里。
    梦中的等待和难过不作假,毕竟那是过去的她,为善待幼年的自己,温知禾从不予以否认;可是贺徵朝的闯入,根本毫无道理和根据。
    仅仅因为他今天真为她一掷千金,教她花钱、壮胆?.......这算什么。
    温知禾努了努嘴,心脏像被蒙上厚重面纱,沉闷得喘不过气,连呼吸都需胸腔浮动。
    陷入思虑太深,难免不看路,温知禾一头撞进黑沉沉的肉墙,晕得她向后踉跄了两步,高跟鞋鞋跟卡在石缝里,勉力站稳。
    而那堵肉墙,偏过头低眉睨她,挺括的眉眼淡然至极,倒不忘握着她借力攀扶:“怎么这么冒失。”
    他不咸不淡的语气不夹杂任何训责,温知禾深吸口气,扬起唇角回望他,没有藏着掖着,如实道明:“在想你嘛。”
    ?我刚刚梦见你了。”
    梦见你,噩梦都变为美梦。
    说过无数次假话、违心话,撒过太多谎言,这类讨好他的措词,只要掺了些真的,免不得脱口而出。温知禾握着他的手,两眼弯弯:“可能因为你今天对我太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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