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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着衣布,他坏心眼地轻挠了下,温知禾仿佛还没从那种状态迁移,又开始渗透。
叉头落抵瓷盘,腔内还在咀嚼的牙齿也停缓,温知禾怔忪地望着他,一时哑口无言。
这无疑是个下1.流又震惊的话,可最骇人的是,她竟真的深思熟虑起,自己是否还能......承受得了。
但她想,不论她是摇头还是点头,只要贺徵朝有这方面的念想,一定会捉着她的脚踝,箍住细腰,尽情地给着。
......
“我做了行程安排的。
温知禾轻声说。
她难捱疼痛又舒服得轻哼的模样很可爱,但再放纵一天,显然会将她玩到闹出事故,完全是个易碎的玻璃娃娃。
贺徵朝怎么容许她破碎不堪,何况他确实好奇明日的安排。
他捏了捏?肉,双眼微阖,回应得郑重和煦:“嗯,明天想做什么,我都可以听你的。”
坏蛋,还不挪开手。温知禾心里暗嘁,难受得拢了拢腿,恳求:“......你把手拿开好不好,不然我都吃不下了。
贺徵朝又笑,明知故问:“你夹着手,我怎么拿开?”
啊,他怎么可以这样!温知禾气得攥拳,眼眸瞪得溜圆,很是委屈。
贺徵朝没有再逗她,仅用那只碰过的手,捏了捏她的面颊。
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,温知禾好像又闻到那股属于自己的味道。
......这人是存心不想让她吃饭吗?
可耻的是,她饿得不行,依旧能继续进食。
同样,贺徵朝也没洗手,格外慢条斯理地切割牛排。
温知禾埋头,贯彻‘食不言不语‘的至理名言,但贺徵朝并未放过这片刻清闲。
“你这几天很忙?“
“有点。”
“忙什么?”贺徵朝偏头睇她。
过去不见面的日子里,温知禾也有向他报备,但贺徵朝更倾向于面谈交代,因为这远比屏幕上的只言片语要清晰。
餐盘里的肉剩了几块,温知禾见他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,只能规矩地一一道明。
不过她的工作无非也就那些,没完没了的开会,无止境的连轴转,即使她大可以放手让制片人忙活。
很多时候,贺徵朝都是一位不错的听众,他能悉心听她的话,并且给出不错的建议,谈及喜爱的工作,温知禾乐此不疲,也愿意与之分享。
几块牛肉温知禾吃得一干二净,只剩作装饰作用的迷迭香,她双臂交叠于餐桌上,倾向贺徵朝,笑眼弯弯:“等剧本差不多完工,项目正式备案,我会去嘉郡那里拍摄,到时候也许会拍很久......我还挺期待的,这是我第一次拍这么大制作的片
子。
她说时带着笑,上挑的双眼像是藏了两盏灯,明亮灼灼。
有过几回,贺徵朝看过她工作时的模样,那是一种全身心投入,旁若无人的专注状态。
纵使她再怎么生涩、毫无经验、异想天开,贺徵朝也无法否认,她很爱这份工作,很爱电影。
嘉郡距离燕北两千五百公里,乘坐飞机直飞只需三四个小时,到乡下少不了再辗转些时间,一部电影的拍摄周期,少则四个月,多则一年。
以温知未的作风行为,她大概率会紧赶慢赶一年之内完成,所以拍摄时长至少三个月。
三个月驻扎乡村,她不一定回燕北,他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去见她。
在最初的谈判桌上,贺徵朝从未想过......温知禾会拍摄这样一部费时费力,商业性不高的电影。所以他满口答应,也不觉得她愿意离开燕北的居所,飞往荒凉的、冷僻的山村拍电影。
甚至每次耳鬓厮磨,她提及这事,贺徵朝也没有太放在心上。
真让她钻空子了。
贺徵朝敛眉轻哂,语气难辨情绪:“拍摄期间,你指望我去乡下找你?”
温知禾还想和他说杜野的坏话,刚开个头,听到这冷不丁的问话,愣了下:“啊,什么?”
她怔忪的模样不像假,贺徵朝耐心重复:“不在燕北的时日,你在我这儿缺勤,怎么补偿?”
缺勤。
太久没有打工过,温知禾对这二字都有些陌生了,她停顿许久才反应过来,贺徵朝的意思。
她双唇微微张合,说得都没底气:“我还以为......你不会计较这个的。”
又没什么工作含量,上次最正式的差事,还是去家里吃饭亮相。这么一看,她这钱拿得还挺轻松,也就是身体方面的压力比较大。
贺徵朝忽地笑了:“不计较?”
他起身收拾桌前的餐余,瓷盘堆叠一起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,遮掩不住他稀松低沉的话语:“结婚一年,异地至少三个月......”
说到这,贺徵朝话音顿了顿,大学落在她后脑勺,迫使她抬起头对望。
四目相视,他的嗓音依旧温润,漆黑如深潭的双眼却不夹杂笑意:“这三个月的钱不想领了,还是打算再推延三个月?”
入彀他的目光,温知禾的中央处理器总要稍顿须臾才运转,前半段话好理解,就是不给工钱,后半段……………
温知禾嗫嚅,满脸茫然:“推延三个月,什么意思?”
贺徵朝慢条斯理:“婚期再延后三个月。”
延后三个月……………
温知禾略略睁大双眼,难以置信。
还有这种好事?那她岂不是不用太赶进度,担心电影被卡。
温知禾唇角微掀,双眼弯起:“那也不是不行。”
“我还可以在您身边狐假虎威三个月吗?”
贺徵朝轻哂,以指骨轻叩她的额头,垂眼淡道:“看你表现。”
“??很想留下?”
温知禾对他的戏弄不以为意,如实回答:“没有人不会想。”
贺徵朝不置可否,眼底渐渐外涸深意。
他确实很居家,连碗筷都不需要温知禾自行放进洗碗机里。
既然要看表现,温知禾不得不把明天的行程安排,做得更加详尽。
长这么大,她还没正儿八经和男人约会过,对贺朝的了解也仅限于他在杏爱方面的?望很强。
可要是做一天,那会死人的吧?再说了,这算哪门子约会,而且他还说要在下一次让她尝试茹夹,塞小冰球。
通过陈笛给的链接去搜索,温知禾胆战心惊地扣上手机,按着太阳穴。
………………这也太可怕了。
深吸口气,温知禾还是决定以最正常的方式,应对这次的约会。为此,她还特地去问陈笛,男女朋友约会做什么事情比较好。
陈笛很好事,对充当恋爱军事一职乐意之至,向她发来了一条分享。
温知禾还没点进去,陈笛便噔噔发来许多消息:【去私影算了,你家有观影室吧;去游乐场也拉倒,他一老年人乐意去吗?DIY太费时费力了,这个也不行。】
温知禾一条条看下去,参照之前自己写的,默默敲字:【这些都不好吗?可我......】
陈笛:【你觉得他真的会喜欢吗?有钱人的需求阈值太高了。】
温知禾没话讲,这倒是。
陈笛:【你看呀,他带你去趟拍卖会,不用烛光晚餐,不用搞浪漫花头,你就已经被收买了。】
温知禾:【一个目标点三千,这谁能不被收买?】
陈笛顶端的状态一直变动“正在输入中”,最终认同:【nsdd,这就是极致的浪漫啊啊啊啊!!!你什么时候把项链给我看看?】
聊到这茬,温知禾才想起没和贺徵朝提借珠宝的事。
她轻叹口气,圆珠笔在笔记本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,望着划来划去的行程表,不禁思索……………她真的有必要讨好他吗?
那场慈善拍卖会,温知禾事后了解过,其实对贺徵朝,对恒川而言,都只是维持形象和提高知名度的手段之一,往年不是没参与过,竞拍起来也丝毫不手软,百万、千万、上亿的数字......对他这种每分每秒都在变动身价的总裁而言,估计也只
是一串不足为奇的数字。
这么说起来可能夸张了些,可从她的视角来看,何尝不是呢?
那件珠宝是以她名义拍下的吗?是否又赠与给她了?没有吧,他不过是以上位者的姿态,带她玩了一场看似绮丽、梦幻的金钱游戏。
游戏是游戏,人生是人生,不属于她的东西,她不能妄求。
温知禾想得太入神,没注意后方悄然靠近的人。
直至身影被重叠,她脑内的警笛才作响,啪地以双臂盖住桌面。
贺徵朝俯身低眉,有些好笑:“什么?”
“没什么,工作嘛.....你吓死我了。”温知禾闷声解释,说完她就慢慢起身,不着痕迹地扣合笔记本揣进兜里。
做完这小动作,温知禾又觉得没必要,毕竟又不是要给他制造惊喜,讨好他,浑水摸鱼一天过去,他要是不爽的话难不成还会揍她。
自上而下的视角睥睨,基本一览无余。贺徵朝不是没看见,仅懒得拆穿,观温知禾警惕的表情便知,这小姑娘脑海里又开始天人交战。
经不起逗。
熄灯同床而眠,温知禾仍然像之前那样,睡得板正。
但不过会儿,贺徵朝便感知到被褥下细微的挪动,一颗毛绒绒的脑袋瓜,轻轻地抵着他的肩。
他本以为她这是沾床秒睡着了,直至黑夜里,响起她轻软的声音:“我第一次策划约会,可能没办法把你招待得很好,如果你觉得很普通很无聊,那也许已经是我尽力而为能做到的事了。”
温知禾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在明天开启之前,给他打个预备针,省得事后他还要额外向她讨要。
“我没有那么多钱,我的见识也确实比你少,想到回馈你的法子......做不到像你一样花大价钱,买个珠宝项链,所以......”
腹稿还是打少了,说到后半段,温知禾开始词穷。
沉寂数秒没有任何声音,温知禾蹙着眉扬起下巴,略一迟疑:“......睡着了吗?”
习惯夜视,温知禾猝不及防撞进一双狭长微垂的眼,被褥被轻轻撑起,男人侧身以臂弯拢着她,嗓音低醇:“没睡,我听到了。”
他像之前那样,下颌枕在她头顶,将她整个人都包揽在怀中,温知禾有种沉溺水里,被四面八方的海浪紧促的包裹感。
这并不会让人窒息,反而无比安全,就像?孩卧眠于羊水里。以此比喻是很怪异,但异样感只在心底一闪而过,温知禾是有些贪念这种感觉。
“我好像没同你说过,讨要这第二次约会的意义。
“??但本身,这也不需要什么意义。”贺徵朝轻笑,“我只是觉得在你这儿更放松,所以你也不必太拘谨,明天该做什么,想做什么,我都可以陪你。”
...很出乎意料的答复,温知禾抿了抿唇,不自觉控住衣角,有些难辨他话音里的真实成分。
他对她是说过好话的,经常说,时时哄。不论床上,还是床下,他永远没有改变过,只是偶尔会好声好气地说些残忍又傲慢的话。
就像最初的一开始,他会笑着说,以为她会喜欢更童话梦幻的理由,所以将砒霜包裹在蜜饯里,引诱她吞下。
和他周旋总是很累,即便她现在的确收到许多从前梦寐以求的好处。可她却犹如置身迷蒙的梦境,总难以清醒。
温知禾很轻地吁了口气,未曾注意,贺徵朝低下头,在她额前落了一吻。
他的双唇捱过细碎的绒毛,带了若有似无的摩挲,很亲昵,不夹杂任何情?,就连命令的语气也温和许多:“闭眼,该睡了。
他的确会施咒。温知禾闭上眼,眉目舒展,竟真的再度涌上睡意。
临睡前温知禾设了个闹钟,平时她虽然嗜睡,总一觉睡到日上三竿,但只要听到特意设置的高中广播铃声,她刻在DNA里的习惯便顿时能敦促自己醒神。
弹起上身,她还睡眼惺忪,迷迷糊糊的,正打算叫醒旁边人,却发现身侧床榻早已空荡。
下床径直走向洗手间,没人;再去衣帽间………………
软椅搭放了两件散乱的衣物,贺正朝穿着质地偏软的衬衣,刚系紧顶端的第一颗纽扣,衣摆敞开,分明的腹肌映入眼帘,温知禾霎时清醒。
贺徵朝用余光便瞥见傻傻伫立的女孩,他偏过头,无奈轻笑:“梦游了?”
刚睡醒的时候短发容易翘边,即便现在头发留长了,温知禾也下意识捋了捋自己的发梢。听贺徵朝的话,她摇头反驳:“我早就醒了。
贺徵朝嗯了下。
即使他们已经做遍亲密的事,温知禾依旧没勇气在他面前视若无睹换衣服。衣帽间有两层,一楼放的是外套、鞋子,拿着衣服去一楼,或者卧室里换也能避免尴尬,但温知禾还是打算先洗漱,避开他。
走进厕所,脱下裤子坐在马桶上,温知禾随手拿起手机还没一秒钟,眼前半透明的玻璃门,被人拧下门把。
她震惊地抬起头,只见推开门的人赫然是贺徵朝。
四目相视,男人拧门的手顿了下,虽意外她的存在,态度却分外平常冷静:“洗漱完下楼,我做早餐。”
温知禾找合双腿,面赧别扭:“我知道了,你快关门!”
贺徵朝本不是故意而为,只是这厕所门压根没锁。他目光无意扫过温知禾小腿肚上的内裤。
紫色款半透明蕾丝,他昨晚帮她洗完给挑的。